章回小說家張恨水:聽戲、看戲……對京劇那是真愛啊
著名章回小說家張恨水祖籍安徽潛山,同“徽班領(lǐng)袖”程長庚、“武生泰斗”楊小樓都是同鄉(xiāng),自幼愛好戲曲。張恨水喜歡聽戲、看戲,也會拉胡琴,能替人伴奏,還善于向名家學(xué)習(xí),民國時期多次以票友身份粉墨登場,客串表演,是名副其實的京劇發(fā)燒友。
1919年,24歲的張恨水初到北平,寄寓在歙縣會館,對面的江西會館經(jīng)常舉辦堂會,這給他帶來了不少“蹭戲”機會。他曾著文回顧這段經(jīng)歷:“大抵夜間十一二鐘,酒宴早罷,賀客暫稀,于是峨冠博服,從車馬中從容步入……及入戲場,則豪竹哀絲,好戲方登場。主人間而覺者,明知為知音之客,亦安之若素焉?!庇浭鲋胁环π老埠偷靡庵?。
當時,張恨水擔(dān)任報紙編輯,每月有五六十元的收入,除一半?yún)R至家中贍養(yǎng)老少外,寄宿會館每月需十元錢,剩余部分基本用于讀書和聽戲、看戲。有一個月,張恨水繳了住宿和搭伙費后,只剩下一塊大洋。這時,恰巧梅蘭芳、楊小樓、余叔巖三人聯(lián)袂上演一場戲,他便花去了身上最后一元錢,坐在戲院內(nèi),一飽眼福、耳福。另有一次,梅蘭芳與楊小樓合演《霸王別姬》,他不吝“大破慳囊”,花了十塊大洋連看兩場,“雖然還是做了兩回二等看客,已覺是盡力而為”。但即便如此,他仍表示,“若有相當?shù)臋C會,我還可以花五塊錢?!卑V迷京劇如此,由此可見一斑。
1931年,張恨水已然是北平《世界日報》《世界晚報》的編輯。10月,新聞界為武漢水災(zāi)發(fā)起賑災(zāi)義演,邀請張恨水在壓軸戲《玉堂春·女起解》中飾演善良而又風(fēng)趣的崇公道。通俗小說大師屆時將“票友”客串,登臺演出,消息一出來,立即成為各家報紙的爆炸性新聞,受到觀眾、讀者的關(guān)注和期待。張恨水在舞臺上嗓門高,聲如洪鐘,有時未見其人,已先聞其聲。他嬉笑怒罵,插科打諢,即興抓哏,令人忍俊不禁。自此,張恨水又多了一個筆名“崇公道”。
1933年,北平新聞界為一位同仁母親祝壽,在宣武門外大街的江西會館組織一臺堂會,邀請多位名角大腕和著名票友參演,張恨水欣然同意出演《烏龍院》中的丑角張文遠。隨著一陣小鑼聲驟然響起,白鼻梁、頭巾緊扣腦門的張恨水一亮相,臺下就已笑聲四起,而他滿口安徽口音的念白,博得現(xiàn)場觀眾連連叫好。演出中,閻婆惜故意脫離劇本臺詞,一本正經(jīng)地問宋江:“張文遠是誰呀?”宋江答道:“乃是我的徒弟?!遍惼畔Р宦堵暽卮蛉さ溃骸拔衣犝f你的徒弟可是有名的小說家啊,你怎么沒有名呀?”觀眾頃刻嘩然,笑聲不絕于耳。
宋江一愣,啞口無言,一旁的張恨水卻從容答道:“有道是,有狀元徒弟,無狀元師父呀!”臺下頓時一陣喝彩,掌聲雷動。張恨水說完,在臺上一瘸一拐地走著,眉頭緊皺。下場后,有人問他怎么回事?張恨水笑罵道:“真是豈有此理!有人惡作劇,在我靴子里放了一枚圖釘,害得我好慘??!”這次堂會后來在北平文化界傳為美談。
1936年,張恨水創(chuàng)辦《南京人報》時,一個人住在報社,常常唱上幾句京戲,過一把戲癮,打發(fā)寂寞。盛夏的一日,他身著白綢衫,手持紙扇,邁著八字步,有板有眼地唱道:“大老爺打罷了退堂鼓,御前來了我宋江……”這時,正巧漫畫家劉元趕到報社送畫稿,他穿著一身墨綠色西裝,紅色領(lǐng)帶格外醒目。張恨水見狀,脫口而出:“慘綠少年,你來了……”京劇念白,字正腔圓,引得眾人哄笑不已。
1947年新春,北平新聞界假座“新新劇場”舉辦聯(lián)歡會。年過半百的張恨水時任《新民報》社長,在最后一出《法門寺》中串演校尉。演出開始后,四個跑龍?zhí)椎男N敬┐餍蓄^揮旗登場,眾人定睛一看,竟然是張恨水和其他三家報社的社長。三位社長都是近視眼,皆戴著眼鏡,張恨水雖然不近視,但為了追求藝術(shù)效果,臨時也戴上了眼鏡。結(jié)果,四個社長,四個龍?zhí)?,在鑼鼓聲中一字排開,四副眼鏡在燈光照射下明晃晃,令人發(fā)噱,引得滿場觀眾擊節(jié)俯仰,歡樂的氣氛一下子達到了高潮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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